【林彦俊X妳】慢慢喜欢妳 - 4

前篇走這裡:【林彦俊X妳】慢慢喜欢妳 - 3

*狗血失忆哏有。

*久违的更新。

(对不起我更新完就跑,下一次更新时间未定,因为我还没考试QWQ)

谢谢在前一篇公告中祝福我考试顺利的小伙伴们,谢谢妳们啦 (比心) 我会努力的。文组跨理组真的好要命

 

*宿舍line上线。

*以台湾为背景的故事,所以有些用词我刻意没有改动。

*方言运用有,后面都有标注意思了。

*准新郎福瑞在线跟大家收红包。(#

 

*今天也是希望能收到评论的小青蛙


C4. 你一回眸,眼波里全是梦里浮生


公车里很安静,前座的男学生把自己缩在椅子跟墙壁形成的九十度角里,脑袋一点一点,昏沉沉打着瞌睡。女孩盯着他半晌,呆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像是刚做了一场梦,深沉溺人,乍然一醒什么也不识得。

 

她一身高中制服整整齐齐,浅灰色的百褶学生裙妥帖及膝,鼓鼓囊囊的书包抱在怀中,沉甸甸压在腿上。公车上的座位都满了,过道上没站着人,乘客说不上是多还是少。女孩四下看了看,谁的脸也看不清。她揉揉眼睛,再想看仔细,公车陡然转过街角,早晨的阳光霎时争先恐后挤进车窗,刺得眼睛一疼。

她撇撇嘴,索性不看了。

没什么人说话――单人座上的乘客就不说了,后头双人座只要一回头就看得清清楚楚,不存在什么交头接耳,坐一起的乘客像是彼此不认识,垂头沉默――可空气中还是悉悉簌簌的,像谁在窃窃私语。

女孩就当作没听见,反正看也看不清楚是谁,听也听不出来从哪儿来的声音。

 

车窗外的风景也模糊不清,视线可及处全是高糊画面,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高度近视,忘了戴眼镜。下意识伸手到包里掏了掏,倒是捞出一副耳机,耳塞式的。

可她再接再厉却没有找到手机或者mp3,只好搓着耳机线玩,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模糊的色块一闪而过,像转速过快的万花筒。

 

不用靠着车窗也能听见公车引擎嗡嗡地响动,奇怪的是,一路行来,不仅外头看不清,这车也从不靠站,偶尔停下,似乎是被红灯拦着不放,车门自始至终紧紧关着,毫不关心外头的世界。沉静的氛围和规律的引擎声让女孩昏昏欲睡,呵欠时不时就冲口而出,挡也档不住,但直觉却死死的拽着意识不肯放手。

不能睡。女孩恍惚的想。不能睡。

为什么不能呢?反正要一路坐到终点站。

刚冒出小憩一下的念头,屁股底下针刺似的坐都坐不安稳。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女孩在渴睡边缘徘徊,却又不敢阖眼,如坐针毡,只觉得自己不能睡的原因,是因为时机还没到,她在等待、等着、等――

等什么?等谁呢?不会是错觉吧。

毕竟一个人独坐的时候,总有种正在等待的错觉。

等待着谁,或者等待着一件正要发生的事情。

 

「下一站――」司机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阻绝,闷闷的,糊糊的,听不真切,也可能是女孩心不在焉,只依稀听出站名的轮廓,是所学校。

广播声音刚落,车窗外的一切突然清晰起来,像是有人终于打开了影片显示设置,把240p换成1080p,恍惚之中,让人以为阳光下飘散的轻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公车起动,开始爬坡,似乎下一站是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女孩忍不住往车窗外看,青红相间的地砖沿着这条向上的路铺成一条延伸的人行道,穿着相同制服的少年少女一个个也都往上走,面孔都是模糊不清。

「公车右转,请握紧扶手。」

看也不看,女孩伸手抓住座椅边的扶手,眼神仍然看着窗外。

 

转角处人行道上一个少年突然抬头。

女孩诧异的看他,心脏陡然漏了一拍,像是时间静止--

模糊的一切之中,只有那个少年,面容清晰,对上女孩的目光,勾了勾嘴角,脸颊上立刻出现一汪浅浅的梨涡。

 

人的意识如海,深沉、不可预测,而梦只是其中的一部份。

刚带着一句未出口的呼喊醒来,那场虚幻的真实就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无声无息。我坐在床上茫然的眨眨眼睛,梦里呼之欲出的话在喉头滚了一圈,咽下去了。

刚才想喊的,是谁的名字?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发胀,警告着我别再继续想下去。

 

骤停的心脏像是怕我发现它玩忽职守,将梦里停工的那一秒钟加倍的还了回来,一时之间快得令我几乎喘不过气。

心律不稳,脑子也乱的很。梦里的那些画面消逝的太快,拼命回忆也只能拾得其中一二,连惊鸿一瞥那个男孩的脸都开始有些模糊。

 

敲门声传来。「醒了?」林彦俊半张脸掩在门后。

我嗯了一声,又怕他没听见,补了一句,「刚起床。」

 

虽然说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女了,谈个恋爱、同居、睡一张床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面对林彦俊自然而然的亲昵,我还是不太习惯。从医院复诊回来以后,也不好意思总霸占着床赶他去睡沙发,一直苦思冥想怎么开口跟他讨论这件事情,林彦俊却好像看穿我似的,一声不吭的在书房里摆了张单人床。

「快年底了,可能偶尔得在家里加个班什么的。妳现在需要多休息,我这个人的原则,就是绝对不打扰别人的睡眠。」一本正经的脸,我差点就信了。

 

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我拖着脚步去浴室盥洗。

那个梦越来越模糊,像是掌心掬水,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渐渐的流逝,直到掌心空余湿意,再也没有半点水光。

算了,不就是场梦嘛。

 

李医师说,既然身体没有大碍,可以透过接触从前熟悉的人事物刺激大脑,看看有没有可能恢复记忆――过去一周,我除了在医院大厅碰见了陈立农,小聊了一会儿以外,基本没见过几个「故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即便天天见到林彦俊、客厅也摆着当年几张合照,可是关于从前一些不该忘的、该记得的,一丁点都没有想起来。

林彦俊似乎也不急,很坚持我应该多休养几天,以免什么潜伏的后遗症一股脑冒出来,甚至前几天陈立农打来邀我们聚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才答应。

虽然我想他百分之两百是想过一口回绝的。

 

「妳身体还没好,就不要到处乱跑。」挂了电话,他就皱起眉头。

「医生说没有问题,最有问题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这里。」

「哦――」他笑了一下,「哪种有问题?」林彦俊挑起眉毛,故意冷笑的样子实在是痞的不象话,「有洞的那种?还是进水的那种?嗯?」

我耸肩,翻他一个白眼。

 

林彦俊说,高中同学会也就刚毕业那两年办过几次,也不是总能到齐。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班上的小团体只多不少,那几场同学会也都是冲着班导师,人才来得多一些。

「今天午餐也就是我们这个小圈圈的聚会而已。」他说。

「有几个人啊?」

林彦俊靠在一旁的墙上,抬眼想了想,「我、妳、农农、李长庚、许凯皓、Jeffery,小雨班机听说要改时间,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到台湾。」

名单在空乏的脑子里转了一圈,除了陈立农以外,全都是陌生的名字。

我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午餐地点是陈立农选的,是一间藏在巷子里的小餐馆,青绿色的木质门框,一推门就听见若有似无的风铃响动,门外的装潢看起来像是走欧洲风格的小花店,门前冷清,没想到里头客人不少。

「林彦俊,迟到请客哦。」陈立农笑得很调皮。

旁边靠着椅背仰头看过来得男生笑得就不只是调皮了,是不怀好意,「谢谢俊俊小姐姐。」一听就是故意嗲着声音恶心人。

林彦俊倒是很习惯,面无表情,「请叫我小哥哥,谢谢。」

另一个人倒是一见到我们两个只顾着笑,「好久不见,先看看菜单吧。」一转头收起笑,瞪了嗲声嗲气那人一眼,「许凯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等一下要吃饭,我还不想吐。」

许凯皓故作乖巧的笑着,这人又是一脸嫌弃,转头就把菜单递给了我,「喏。」他顿了一下,「我是李长庚,妳......还记得吗?」

 

我诧异的看向林彦俊,他却皱眉看着陈立农。

「不是吧?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要我瞒着谁也不说喔。」陈立农一下子就懂了,「车祸欸,还失忆欸。」

林彦俊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凯皓倾身凑了过来,「什么都不记得?」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

「高一爬后山、高二上天台、高三毕业旅行这些妳都不记得了?」他又追问。

林彦俊的表请一瞬间有些扭曲,恶狠狠的剜了某人一眼,我只顾着在一片空白的记忆里搜寻哪怕一点蛛丝马迹,没有注意到。

还是只能摇头。

许凯皓表情一变,「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哦,说好的一万块红包――」李长庚一拐子过去,他立刻疼得哀哀叫唤。

「什么红包?」

基于许凯皓这一脸痞样,我合理怀疑他是诓我的。

谁也没开口回答,空气突然安静的令人尴尬,我只好求救的看向林彦俊。

 

「没什么。」他拍拍我的手,「他自己要打得赌,输了当然自己负责。」

陈立农接着他的话头往下说,「许凯皓高中毕业的时候说要来赌谁先结婚,输的人要包一万块的礼金。」他意有所指地看过来,「他赌你们会是第一对。」

恍然大悟。

嗯?赌我们是第一对赌输了?意思是――

「今天还有一个人没来。」李长庚说,「准新郎这阵子忙得很咧。」

陈立农笑咪咪地掏出一张喜帖,「有印象吗?」我摇摇头,瞄了一眼,新郎的名字是,董又霖。

「要不是jeffery婚礼,我估计等到我葬礼才能见到妳回来哦。」许凯皓趴在桌子上揉腰,这话一讲完背上立刻又挨了打,干脆哼哼几声趴在桌上装死。

「听他在那边练肖话(胡说八道)。」李长庚甩甩手,翻了个白眼。

我转头看林彦俊,「我去国外以后很少回来吗?」

「......不常。」他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转头跟走近的服务生点餐。

 

林彦俊。

林彦俊、陈立农、李长庚、许凯皓、小雨......还有一个董又霖。

照刚刚许凯皓说的,我是为了参加朋友的婚礼回来的,但比其他几个人预计的早很多,而且谁也没通知,只在回国的隔天约了林彦俊吃饭。

挺合理的,毕竟是男朋友嘛。

「但是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我嘟哝。

「什么怪怪的?」一回神,服务生已经走了,林彦俊听见了我的自言自语。

「没什么。」我笑了笑,「就是......觉得很奇妙,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现在却连当初怎么认识你们的都不记得。」

似乎没有想到我会主动谈起这个话题,几个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接话。林彦俊皱着眉头,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哎哟。」李长庚第一个反应过来,「高一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要说是你,我也不见得记得多少了好不好,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他拿手肘撞了下陈立农,「更何况认识的时候......十六岁欸,十六岁,农农,十六岁的事情你记得多少?」他表情可以说是夸张到有剩。

陈立农挺配合,皱着眉头回想,可能想的太用力了,嘴巴都微微张着,「呃......起码也十年了吧,没什么印象了欸。」

他们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即便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我也能看出他们企图敷衍过这个关于「以前」的话题。我歪着头,敷衍的哼哼几声,嘴里下意识的嘬着吸管,把吸管头咬的扁扁的。

 

李长庚和陈立农无疑是很会聊天的那种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题就转开了,气氛又融洽起来,谈得都是彼此的近况,偶尔抱怨几句迟到的董又霖―― 一般而言,老同学聚在一起,偶尔也会有几句聊到从前的事情吧?

没有。一句也没有。像是刻意避免一样,就连一直因为说错话挨打的许凯皓也再也没有提及当年的半句话。

 

「他们是怕你尴尬。」林彦俊伸手拿了张纸巾把被我咬扁的吸管头捏开,「以前的事情妳都不记得了,又不是说非得想起来不可,所以就不怎么说了。」

是吗?我拢了拢眉头。

「说一说也没有关系的,听多了说不定能想起来一些什么啊。」

林彦俊微微勾起唇角,没有再说话。

 

倒是许凯皓耳朵尖,和李长庚讨论着大学校花哪家强的间隙也没有漏掉我跟林彦俊的对话,「对嘛。」他一伸手就要揽过我的肩膀,被林彦俊一掌拍掉。

他也不恼,笑嘻嘻的靠在椅背上,「这样小心翼翼的聊天一点都不好玩。」完全没有发现李长庚在给他使眼色,「不如就干脆来聊聊以前的事情啊,说起来也很久没有这样几个人一起谈谈那时年少了。」他讲话是真的很夸张,「那时年少」四个字本来应该很浪漫,充满青春情怀,到他嘴里一个字要捻不捻、要拉不拉的拖着音,听起来矫情的很。

 

林彦俊表情有点迟疑,不太情愿的样子。

「就听一点,一点点。」我拍拍他的手。

陈立农跟李长庚不知道为什么都看着他,彷佛他同意了这个话题才进行得下去。

在我殷切的目光下,林彦俊勉强点点头。

「好!来!」许凯皓兴致很高,灌了一口红茶,「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起个头就被打断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风铃响动、门被推开、椅子拖拉和一道风尘仆仆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夹杂着一点点秋末的冷意。

「Jeffery!」

坐下来的这个大男孩长长吁出一口气,大衣都没脱就把自己塞进了椅子里,困难的瘫在椅子上。

「要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许凯皓伸手扯了扯他的大衣,我才发现里头居然还有一件薄外套,再里面是一件看起来很有质感的小背心,「有人怕你感冒齁。」

他红着脸把衣襟从许凯皓手里扯回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没有啦,天冷嘛。」然后困难的坐着把大衣和外套都给脱了,「你们在聊什――啊。」四目相交,他略思索一会儿,「呃......好久...不见?」

 

我笑着点头。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确都是很久不见。

「我们正在聊怎么帮她回忆一下当初林彦俊是怎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一定追到妳――呃噗。」许凯皓这个人大概是天生的欠打,非要说到林彦俊一拳头扎实的捶过去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皮痒。」陈立农隔桌送来无情的嘲笑,和李长庚两个人一起看戏。

「聊怎么认识的哦?」董又霖抓重点的能力很强。

「嗯。」

林彦俊刚教训完企图将校园制霸形象塑造成痴情男子汉的许凯皓,一转头听见我们接着聊同样的话题,脸色大变――

「就高一集体活动爬后山啊,林彦俊恐高,妳是班长,妳扶着他走下山的。」但他没来得及阻止董又霖一脸无辜的用一句话总结我跟他的相识。

 

一时之间,我惊讶的看看黑了脸的林彦俊,又看看表情无辜的董又霖,再看看憋着笑的陈立农和李长庚,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段青春稚嫩又美好的爱情故事原来是从恐高开始的缘分?

我没有说话、林彦俊也不说话、许凯皓装死、憋笑那两个说不出话。

 

董又霖左看看、右看看,以为我没有听懂,好心的补充:「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啊,全体新生要一起去爬后山,那时候妳是班长,我是副班长,所以就一前一后走,妳负责压队。下山的时候走到山腰一直没有看到妳跟上来,我跟老师说了一声就折返去看。妳跟林彦俊两个人站在下山那个楼梯的最高处。」他比划了一下,「那个楼梯顶点是个暸望台,可以看到整个台北盆地,林彦俊站在那里脸超臭,妳一直拉他的袖子,我以为是吵架什么的,上去一问,妳跟我说『这个同学恐高,我想他可能有点脚软了走不动。』才刚说完,林彦俊就转过来瞪我。」

说到这里,董又霖还拍拍胸,「看起来真的超凶,我还以为他要打我咧。」

陈立农终于憋不住了,大笑出声,「阿俊你从一开始就这么歹(坏)喔?」

「天生结屎面(脸色臭)啦他。」许凯皓被林彦俊二次击杀。

 

「啊!不然等一下吃完饭一起去山上走走?」李长庚提议,「还可以顺便看个日落和夜景。」

这个提议听起来很正常,但一连结到刚刚那个故事,感觉就像是在恶整林彦俊。

「新鲜空气有利于身体恢复啊。」陈立农看着脸又黑了一个色度的某人,笑瞇了眼。

我想他现在大概在后悔今天来参加聚餐。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啦。」弯着腰趴在桌上再次装死的许凯皓发表感言。

「凯皓,信不信等一下林彦俊打爆你的头?」

 

李长庚提议去爬山的时候,我以为只是一个随兴而起的提案,直到踏出店门,陈立农笑咪咪的说沿着这条路直走约十分钟就可以到登山步道口时,我才开始觉得这是事先谈好的饭后活动。

「欸。」我拉了拉林彦俊的衣角,「要不然......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送我回去?」

林彦俊愣了愣,嗤笑一声,「拜托,都过多久了,再怎么恐高也没有当初那么夸张了。」他一只手用力揉了揉我的头,「是男人,没在怕的,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制霸!」说完还霸气的拍拍我的肩,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陈立农!我告诉你,我今天要是会怕我就不姓林!」

......幼稚。

 

我不知道过去那段时光具体是什么模样,描述给我听的这几个人又是否带着各自的滤镜,从成年人的疲惫中回头品味高中那一点单纯美好,只是走在深秋的风里,我可以想见那些我遗失的韶光有多灿烂。

或许我不该想太多,就像林彦俊说过的,该想起来的自然就会想起来,不要强求。

放下心中那一点纠结,脚步都会轻快许多吧。

 

林彦俊快我几步走在前头和许凯皓他们聊天,偶尔回头冲落在后头的我和董又霖笑。

「嘿。」Jeffery眨了眨眼,「在想什么?」

「在想......或许想不起来的确很遗憾,只能听你们描述以前那些事情。但也许我应该慢慢来,一直焦虑关于『遗忘』这件事情,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点点头,眉眼柔和。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仔细地端详董又霖,和前面那几个人相比,陈立农可爱又冒着傻气、许凯皓说话总有那么点搞笑和痞气、李长庚圆滑而亲切、林彦俊温柔中带着霸道和执着,而董又霖,像是一泓映月的清泉,温和、清亮,笑起来令我想到曾在林彦俊窗前看见过的月夜明朗。

他认识我很久了,对我而言他却陌生又熟悉。

面对另外几个人时总会忍不住斟酌着说的话,却不由自主的对着他全部倾吐,「脑子里空空的感觉真的很可怕。」他赞同的点头。看吧,换做是其他人,大概不是「脑袋空空就多装一点东西进去嘛。」就是「忘了而已,不要紧,总会想起来的。」

他不一样,他只是倾听。

「有时候半夜惊醒,就会把现在记得的事情全部回想一遍,很怕一觉醒来又什么都忘了。」

「之所以会忘记,是因为妳之前出车祸,只是睡一觉而已,不会有影响的。」

我笑了笑,「是啊,我也知道。」手指无法控制,一下一下的拧着衣角,「但就是会怕。」

「怕?」

我点头,「林彦俊虽然不说,可是他从来不会主动谈起我忘记的那些事情,如果我主动问起,也不太愿意回答或者讲高中的事情给我听。」

董又霖皱了皱眉,说道「......或许,他只是不想让妳觉得「想起来」这件事情非常迫切,不想逼着妳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非完成不可的计划。」他抬头看向前面几个人。

「我知道。」我说,看向Jeffery,「我知道他不急。」

可是我急。

也许是怕他委屈,也许是怕自己会永远想不起来,也许......也许我只是怕自己遗失记忆以后,就不再是林彦俊认识的那个我,怕那份爱情会永远遗失在出事那一晚。

董又霖没有响应,他看着前面那三个人若有所思。

 

小巷子并不长,一段谈话尚未完结就已经走到了巷尾,李长庚回头说转过拐角就是上山的路了。马路的对面已经能看见人行道的起点,铺着青红相间的地砖。

我们转过街角时,恰好看见一辆公车缓缓开过,沿着缓坡向上前进。陈立农说他家跟我家公车差一站,从前搭公车的时候我们都会比默契,看能不能搭上同一班公车上学--虽然上车打了招呼以后就是各自在位子上歪头补眠,毕竟公车的终点站就是学校,从来不用担心坐过站的问题。

林彦俊没有加入这场关于回忆的谈话,不知道为什么,独自走在队伍最前端。

 

李长庚忽然出声喊他,「欸,林彦俊!」

走在前头不远处的他闻言回头,见到我们看着他,轻轻勾了下嘴角。

轻浅的酒窝如一颗轻巧的手榴弹在我脑海中引爆,那个已经记不清楚的梦突然排山倒海的涌来,上山的斜坡路、看不清面孔的路人、引擎嗡鸣声――

 

还有他,林彦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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