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俊X妳】慢慢喜欢妳 - 3

*狗血失忆哏有,同居生活开始。

*你的死党农农已上线

*今天也是希望能收到评论的小青蛙

*暗戳戳期待有人找到我的小彩蛋


更新久等了(希望有人在等不然这句好尬哈哈哈



【正文下收】


C3 如果我终止诉说,如果我意外的忘却了你。

 

林彦俊的卧室有扇窗,夜半透进刚刚好的月光。

云开见月,窗外雨停了,淅沥沥的声响却还在继续。

我大概是一个很浅眠的人,隔着门板传来的模糊声响再小,也在耳蜗中无限放大,一次次把我从睡着的边缘拉回来,于是睁着眼睛失眠,闭着眼睛也失眠。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我怀疑林彦俊是不是把自己淹死在浴室里--有人洗澡洗这么久的吗?都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水声是从房间外传来的,卧室门像是一层稀薄的空气,外头声响从未断过、也不大,声波却奋力的冲向稀疏的空气分子,共振、响动,试图闯进我沉默的世界--房中实在太寂静,连月光泼洒都消了音,我彷佛能听见心脏用力的搏动,血液通过瓣膜,借着冲力向前涌动的声音,它大的像是所有血液都往耳膜涌来,开一场盛大的派对,连带着头也隐隐作痛。

 

一翻身,我就看见放在床头的包,还有林彦俊备好的水。

「......」不然,还是再吃颗止痛好了。

翻找包包的感觉很奇异,就像在门口林彦俊说他其实是我男朋友一样,在我的认知当中,包是陌生的,手机是陌生的,林彦俊也是陌生的,但实际上包是我的,手机是我的,林彦俊......也是。感觉很像一个演员接了戏,准备动手做功课的时候,却从别人手里拿到已经写好的角色小传一样,那些过往听起来合理,却很违和,我听着林彦俊说我们从前的故事,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人生。

 

--你会想起来的。他看我仍然一脸茫然,只说这都不急,身体重要,记忆慢慢会找回来的,医生当时就是这样说。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呢?一周、两周、一个月、半年--或甚至是十几二十年?

--那就想不起来啰。他爽快的回答。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我找个什么东西砸你的头砸到想起来为止吧?

即便只是个玩笑,我还是打了个冷颤。我的老天爷,这男的真可怕。

后来他揉了揉我的头,让我别想太多,赶紧洗澡睡觉。

 

虽然直到现在我也没睡着。

 

我很快就翻到包里的小药袋,「......嗯?」一抽起止痛药,有个东西黏着被一并扯了出来。

是个透明的塑料夹链袋,里面装了些蓝绿色的小胶囊,外头有张手写的标签,没有贴牢,一角翘了起来,被我刚刚这一扯撕的大半张都脱落:舒得梦(Zaleplon。还有句话:睡前再吃,一次最多一颗!!!!

我皱起眉头。翻开放在床头的记事本。

字迹不一样。

所以本子上头那句「多想再见你」不是我写的?还是这药袋上的标签不是我写的?

我正思索着,房门被敲响,林彦俊的声音闷闷地从门板后传来,「睡了吗?」

「......还没。」

他推开门,头上还披着一条毛巾,发梢湿漉漉的,一看就带着浴室的氤氲温暖,「头还是很痛吗?」

「也不是......就是,睡不着。」我低头看手里的药袋。

「如果不是很痛,就不要再吃了,止痛吃太多对身体也不好,刚回来的时候你不是才吃过一颗。」他走过来,伸手要把药收回包包里,「啊怎么有两包?」他诧异地看着那袋蓝绿色胶囊。

我也诧异地看着他,「所以这不是我平时会吃的吗?」分装在小夹链袋里随身携带,我还以为这是我平日就会吃的药,「啊,这个,这个标签是不是你写的?」我指着袋子让他认一认。

林彦俊细细端详,「不是。看字迹也不是你自己写的。」他又看见我摊在膝盖上的记事本,「跟本子上的不一样。」然后蹙起眉头,眉心浅浅的挤出一个川字。

 

床边轻轻陷下,他坐了下来,垂着眼专注的研究那个小夹链袋,甚至翻找了一下包包,但里头没有处方笺也没有原本用来装药的药袋。我就着清朗的月光看他,总觉得把这张脸、这个人忘记的自己挺罪过的,也不知道林彦俊刚听见我失忆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情侣,近一步是家人,退一步是好友,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我居然一觉醒来,说忘就忘,记忆原来是这么不可靠的东西吗。

他没有苛责我,甚至看不出外显的失落和愤怒,只是关心我痛不痛、伤得重不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怕我不适应,还体贴的把床让给我,搬出另一床被子去睡沙发。

 

「这是你平常吃的安眠药啦。」他突然说,我才发现他拿着手机,屏幕荧荧亮着,「哎,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我还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林彦俊转过头来,正好四目相交,「才吃过止痛没多久,还是这个安眠就先不要吃?」

我犹豫着想点头,但一想到翻来覆去在黑暗中始终清醒,只能在静寂的深夜听自己震天价响的紊乱心跳,就莫名的心慌,「......还是吃吧。」我很胆小,没有勇气独自面对无尽的深渊,里头无声、无光,也无人,孤独的可怕。

林彦俊握着装安眠药的小袋子,神情犹疑,似乎还想再劝。我含了一口水,直接伸手抽出他握着的药袋、打开、吞服--身体有记忆似的,吃药熟练的像是本能。

药效也不辜负我的期望,来的挺快。昏昏沉沉之中,我感觉林彦俊给了我一个拥抱,轻声说了句什么,没能听清。

而后是一晚色彩斑斓却混乱无章的梦境。



夜晚照亮我
照得我失眠
 
镜头拍下我
拍得我苦笑
 
日历撕破我
把我越揉越皱
 
月亮望着我
看我越来越老
 
衣服穿着我
把我越穿越旧
 
老情歌听过我
听得我摀住耳朵
几句歌词写出我
把我写得震动
 
曾有玫瑰种植过我
然后种坏了我
 
曾有人爱过我
爱得我至今

还没爬出洞口

--〈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徐佩芬


 

一晚的时间是多久?六个小时,或者七个、八个?少一点,四个、五个?

绝不只是一场梦--至少得有两个、三个,或者五六七八个混杂的梦境吧。

非得具体而言的话,大概,是一首诗那么长。

 

醒来的时候似乎还有什么声嘶力竭的呼喊在耳边回荡,我不禁怀疑那是一车又一车离我而去的记忆,载着它们的陌生人去而复返,但并不是为了送它们归家,只是不远不近的,在我目所能及却行不可至的地方吊起我一颗心,看着我在原地干著急,动也动不了。

 

我翻了个身。

昨晚沥下一方月色如水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下的卷帘遮的严严实实,白色的薄薄帘片吸收了日照萦萦透着光。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屏幕一闪,正好十点。

 

昨晚的安眠药的确是保了我入眠,却没能保证睡眠质量,梦中那些已记不清的画面现在都只剩下混乱斑驳的影像和色块,浅浅印在视网膜上,让人恨不得抠挖着把它撕下。

头痛大概也是有休息时间的,我睡它也睡,我醒它也醒,眼神堪堪能聚焦的时候,前额又隐隐痛了起来,还有越来越嚣张的趋势。

昨晚那杯水已经不在床头,房间里头安静的连神经抽疼的声音都一清二楚,门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想林彦俊的房门绝对没有隔音好到这种程度。

「他还没醒吗?」狐疑地又看了一遍时钟--现在已经是十点零六分--我拿了止痛药打算到外面找杯水。

 

事隔一夜,昨晚那场车祸的后遗症才全找上门来。一站起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不是断骨或者抽筋的那种痛,是打骨子里泛出酸软胀痛的那种不适。我拖着这副哪里都不舒服的破烂身子移动到客厅时,沙发上只留下一条被子,林彦俊不见人影。

不在客厅,不在洗手间,也不在厨房。

--出门了?

厨房桌上的水壶一眼就能看见,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窝在沙发上感觉扰人的痛楚慢慢褪去,然后才有余裕,观察一下这间屋子。

昨晚进门时客厅只有一盏立灯亮着,看不真切,林彦俊今早出门时也没开客厅灯,但墙上大片的平开窗采光不错,朝来的清新日光渗透到每个我想看见的角落。简单的木质地板和米白墙面,没有多余的壁纸或者壁贴装饰,靠近玄关的地方有个大行李箱靠着墙。客厅桌上的时尚杂志整齐的堆栈,遥控器就端正的放在一旁,我总有种错觉,它和杂志间的距离是完美的三公分,不多不少、不偏不倚,边缘的线条若是无限延伸出去,定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并行线。

 

一张双人与一张单人座沙发摆成L字型,直角就用一张小方茶几来圆满,上头放着个黑盖的小瓶子,还有几个简约风的相框。

就情侣的住所而言,显得冷清,甚至看不太出一个女性的生活痕迹--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考虑买几张森林系的壁贴,就贴在那边那面墙上,或许还可以钉上几个造型别致的小挂勾,用来挂收纳袋或者钥匙、大衣什么的,啊,不知道房东介不介意墙上钉东西?不然在小茶几上养几盆多肉也不错,生活里多点绿意,每天看着就开心。

 

「这是......我?」我一个人正想得起劲,不经意往茶几一看,被相片吸引了注意力。

木质相框看来陈旧却干净简单,像是随便一间书局都能买到的大众款式,里头有张年代挺久远的照片。这是张侧面抓拍,穿着高中制服的我正好回头,对镜头咧出了一口牙,笑的很灿烂,林彦俊站在我右侧,身形被遮去大半,可他有优异的身高,正仗着自己海拔傲人,微微低头凝视我,他也带着笑,但嘴角的弧度比我浅淡许多,即便如此,他颊上的酒窝深陷,也十分好看,像是可以盛住相片里大片洒落的艳阳。

我忍不住凑了过去,瞇着眼细细地看。

照片中的我手上还抱着一件校服外套,依稀能看见上头绣有名字,「分辨率也太差了吧。」我啧了一声。

正想看另外一张相片时,鼻腔窜入一丝熟悉的香味。

「他用香水啊......」怕一不小心手滑,我没敢碰那个装着褐色澄澈液体的玻璃小瓶子,只是用力的吸了下鼻子,确认那是昨晚林彦俊外套上的味道。比起令人心安的木头香,还没喷洒挥发的它,带点果香,清新舒爽。瓶子的设计跟室内装潢是一个路线--真看不出来林彦俊原来是这么崇尚简约风格的人--玻璃瓶身没有多余的雕琢,静静的盛着香水,黑色的瓶盖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面镶着一块薄薄的金属片,有两个龙飞凤舞的花体英文字。

「YourEvanism.」

念出来的瞬间,像是阿里巴巴大喊芝麻开门,也像是赫敏挥动魔杖施了开锁咒,喀哒的一声。我听见身后大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的坐正、远离茶几,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又不是在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看看有自己在内的照片不算冒犯吧?

 

「你醒啦?」

「嗯。」我乖巧的点头,看林彦俊拎着塑料袋走过来,一样样把里头的东西往外掏,想动手帮忙,却又不知道做些什么合适。

他把一个纸盒塞到我手上,「铁板面太油,吃花生厚片吧。」他边说,又把一个打开的保温杯递了过来,「咖啡跟茶都太刺激,我买了热可可。」见我下意识地把瓶口往嘴边凑,他补了句,「小心烫。」

 

这是个稀松平常的早晨,我们的对话很日常。

头疼不疼、早餐有没有吃饱、小心热饮烫口......我忍不住边吃边看着林彦俊。

我在想,爱究竟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从前的我与林彦俊走到一起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有没有像电视剧演得那样,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乎他的一举一动、行动坐卧,他热不热、冷不冷、有没有比昨天多惦记我一点点?

这种喜欢又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呢?外表,个性,或者两者兼有?如果我忘记这个人,当我再次遇见他,再次--再次走在他的身边,我是否依然会为他心动,爱得无法自拔?

没有答案。

捧着保温杯,我垂眸看着氤氲的热气发呆。无论是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总得记得这个人吧。当那些喜欢过的时光全都消失,我还能爱他吗?我还爱得上他吗?

如果不能,那林彦俊......也太可怜了吧。

 

他察觉了我的视线,「怎么了?」

「没事。」我摇摇头,仍旧窝在沙发一角思考这个问题。

若爱有天意,无论相遇重来几次,都该是注定沦陷。我摸摸胸口,胸膛里头的搏动正常,没有因为与林彦俊--我的男朋友--共处一室而小鹿乱撞。

 

突然,一只微烫的手指蹭过我的唇角,我下意识的往后退,瞪大了眼睛。

林彦俊也张大眼睛看我,一脸莫名其妙,「干嘛?」他的大拇指上沾着黄褐色的酱料,「帮你擦嘴啦,看你都几岁了吃东西还这个样子。」

我干笑了一声。左胸在刚刚那几秒彷佛有头成年的公鹿用力冲撞,几乎破膛而出。

 

他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抽张卫生纸把拇指上的花生酱擦干净,「等一下...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去医院?」我还没缓过来,下意识重复他的话。

「嗯。」他抬手一抛,纸团画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线,投向垃圾桶的怀抱,「虽然医生昨天是讲说后天回诊啦,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你昨晚睡得好吗?早上起床会不会很不舒服?」

「其实也没有很痛啦。」想到昨晚的急诊室,反胃感又涌了上来,我忍不住往茶几的方向靠过去,嘟哝着,「我觉得等后天再去就好。」

「你觉得是你觉得。」林彦俊动手收拾桌上的餐盒,「我觉得是我觉得。」他起身往厨房走,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还觉得,妳该去换个衣服,我们等一下就去医院。」

我撇撇嘴。

他像是后脑杓长眼睛一样,「妳最好现在去喔,不然等一下就是我帮妳换!」

啧,他以前也这样跟我说话的吗?霸道男友不是我的菜才对啊。

 

结果最后还是上车,在某人的坚持下去门诊报到了。

「请妳好好珍惜我女朋友和我女朋友的身体,ok?」林彦俊捏捏我的脸,见我不敢反抗,就又伸手把我头发全给揉乱了,「加件外套,穿暖一点,我们出门。」

 

脑神经外科的候诊室倒没有昨夜急诊室沉重而令人不适的味道,干干净净,所有人都安静的坐着。林彦俊刚牵着我选定两张相邻的椅子,椅垫都没来得及坐热,就又被拉着进了诊间。好几个比我们早到的病人都还等着,见我们进去,倒也不着急,抬眼看了看电子叫号牌,又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诊间里的医生不是昨晚急诊科见过的那个,他更斯文一些,说话慢条斯理、字正腔圆的,听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一双眼睛不大,可我总感觉他就看我那么一眼,就知道了我所有的病征与问题。

「请坐。」他招招手,让护理师给林彦俊再搬来一张凳子。

我瞄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姓李。

 

李医师当然不能看我一眼就诊断出我的具体病因跟状况,因此我在诊疗室里待了特别久--谈话、做测验、检查反射神经和运动神经,中间甚至还暂时离开诊疗室去做CT检查--挺有意思的,我是说,如果我不是病患的话,这大概会是挺新奇的一个经验。

李医师很有耐心,我每次开口,他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看,彷佛眨个眼的时间能让他错失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继而拟出错误的判断方向。林彦俊的耐性跟医生也差不多强,从诊间到检查室,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亦步亦趋,好像他转身我就会消失在磁振造影室的门后一样。

 

我看着他臭着一张脸被护理师挡在门外,觉得有些好笑。

「先生,患者需要更换检查服,请您稍等一下。」

「林彦俊,我换衣服你是要在旁边看着是不是?」我冲门外喊了一句。

他僵着脸,假装没看到门外其他人看着他异样的眼光,「说什么啦!我在这等你。」

护理师笑了笑,掩上门去替我拿检查服,「妳男朋友怎么看起来比妳还紧张,就是做个检查而已嘛。」

我愣了一下,还是不太习惯身边有个人是我「男朋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啊。」我说,「有点太夸张齁。」

但也有点可爱,像那种看起来凶巴巴,可是随时注意着跟你有关的一切,保持高度警戒与关注的杜宾犬,温驯都藏在了锐利之下。

 

「初步判定。」李医生手里拿着好几份报告,大概是刚刚那些检查结果,「是逆行性失忆。」

我茫然地看向林彦俊,他紧皱着眉头,也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逆行性失忆,听说过吗?」李医师见我们两个都没反应,摆摆手让护士递过来一份数据,「妳一开始是出了车祸嘛,头部受到撞击,昨晚急诊的纪录我看过,妳说想不起来事发前以及事发经过,是很典型的症状。」接着他皱起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一般来说,逆行性失忆的范围从近期的事情--比如事发经过--到忘记十几年以来的事情都有可能,通常跟脑部受创的程度有关。但是昨天的急诊纪录和今天的检查结果显示脑部受创的状况并不严重。」

林彦俊忍不住插嘴,「意思是脑子就、就还好,当时没有撞得很用力是吗?」

什么叫脑子还好没有撞得很用力。毕竟在诊疗室,我努力按下翻白眼的冲动。

医生果然露出古怪的表情,「也不是这样讲。」他想了一下,「这么说好了,妳的受创程度从一般案例来说,应该只会忘记意外发生前以及当时的状况,可是在咨询过程中,妳跟妳的家属表示妳差不多失去将近十年的记忆,即便回溯到国中时期,记忆都有点模糊。」他摇摇头,「这部分跟现有的检查结果不太符合,我建议妳定期回诊,我们做追踪诊疗。」

「什么意思?」

「我认为有其他因素加剧了失忆的症状。为了避免有更严重的潜在问题影响记忆--毕竟大脑出什么问题,都挺麻烦的--建议妳定期回来检查,这阵子也可以由熟悉的朋友或者家属陪同,去以前学校走动或者拜访老朋友,刺激一下大脑。」他顿了顿,打趣林彦俊堪比锅底的可怕脸色,「别老皱着眉,看起来特别愁,她状况没那么严重的。」

林彦俊应了声,紧锁的眉头不为所动。

 

「老朋友?」我看向林彦俊。

他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不豫,「嗯。」

「循序渐进就好,这都不急,不要一下子给太多刺激。」李医生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得飞快,一边做诊疗纪录还一边叮咛,「大部分患者都是慢慢想起来的,当然,也有少数个案得花几年时间把记忆找回来,甚至是一辈子想不起来。」他说着,好像觉得这个讲法有点负面,顿了顿,「不过妳的状况并不严重,想起来只是时间问题,不要过度勉强自己就好。」

约了一周后复诊,林彦俊牵着我走出诊疗间。



走到大厅时,有个惊讶的声音拉住林彦俊的脚步,「林彦俊?」

我回头,那个开口的青年紧接着更诧异地喊了我的名字。

「我们认识?」我问,看的却是身旁沉着脸,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比刚才更愁的林彦俊。

「哈?」对方朝我们大步走来,听见这个问题露出了很受伤的表情,「几年不见就认不出我了哦?欸这会不会太过分啊。」

「陈立农。」林彦俊说,转过头解释,「我们高中同学,那时候我们一群人。」他指指我,又指指陈立农,「我们几个,关系特别好。」

陈立农没弄明白状况,一脸莫名其妙,「阿俊你是怎么了?头壳撞歹去(头撞坏)喔?」

林彦俊闻言瞪了他一眼,「麦黑白讲话(不要乱说话),她出车祸啦。」脸上凶狠,抬起来摸我头的那只手却很轻柔,好像他下手重一点我就又要少个一两年记忆似的,「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车祸?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有没有怎么样?受伤吗?严不严重?」陈立农有点错愕,先是下意识连珠炮似的抛出问题,而后愣愣地看着我们两个,几秒以后突然露出一个更加惊诧的表情,看看林彦俊又看看我,看看我又看看林彦俊,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好像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似的。

 

陈立农,高中老朋友。高高的,长的挺可爱但好像有点傻。

我在心里给他写下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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