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廷X你】布拉姆斯咖啡

咖啡馆三十题之【 10 布拉姆斯咖啡】

* OOC可能预警

* 冲煮手冲咖啡时,热水的水温会影响咖啡的萃取效率。过烫的水,会让咖啡过苦或者焦味过重。

* 我听见你们的呼唤了啦,用暖暖的咖啡送给还没睡的你。起床后才看见的你,也要有美好的一天喔。

* 今天的小青蛙能拥有评论吗

* 爱啊,是很复杂的东西。并不总是美好,但是一秒的幸福能抵过所有的痛苦。希望看文的你,和我们的仙子,都能被幸福的爱着,幸福的爱着别人。

 

* 让我们猜猜下一位是谁

 

/ 正文 /

有了翅膀以后  得到了微风

不需理会如何把持住自己

再灌一些黑色液体到躯体里面

如此这般  无论现在是几点  都算还早了

 

这些公然的秘密并不共享

不耽溺个三年五载的人  不会懂什么是从此

沦落而且松开来

不再被一种物质性有时候也精神性的绳子绑住

 

意义像白陶制的杯子一样  入手温婉但易于破碎

一滴一滴的安静注入你我

在休止符里听见最决绝的爱情

再煮一杯悲伤吧  朋友

我要不带苦味的那种

                                 / 布拉姆斯咖啡 – 叶青

 

我见过海潮浅吟低唱时最温婉动人的夕阳;

见过逢魔时刻在迷幻天际线边迫切归家的倦鸟;

也见过清晨薄露细密轻柔的粘在惺忪的草皮上。

用刚过沸点的水冲煮一杯咖啡,深色液体在白陶制的杯中咕嘟咕嘟灼伤口腔,连水蒸气都是张牙舞爪的模样──这一幕我却是第一次见。

在爱上朱正廷之后。

 

太粗暴了。我嘟着嘴,却没有开口阻止。即便朱正廷的动作再如何轻柔、优雅,细而剔透的水注一点一滴的将咖啡粉溺于水下,规律的滤出深褐色液体,都无法掩盖这一杯咖啡的不完美。

当然,瑕不掩瑜。

 

「用刚烧开的水煮咖啡太烫了。」因着朱正廷开咖啡厅的缘故,客厅堆着不少相关的书籍、杂志,「书上说,八十五到九十度左右的热水刚刚好。」我趴在餐桌上,看他低眉专注的冲咖啡。

「是吗?」苦涩的萃取物在玻璃壶中构到了250cc的刻度,朱正廷轻轻地移开了滤杯,「妳读另外一本了吗?那一本说九十到九十五度最好。」

「这标准还有不一样的啊?」我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对陶瓷咖啡杯,各放了一杓糖。

他啧一声,伸出手把我拽到他怀里,不由分说地把糖都倒进了一个杯子,「妳这杯不许加糖!」

「不加糖太苦了!」

「太苦妳就别喝。」他轻轻地把杯子放到桌上,捏了一下我的后颈,「老是熬夜,说妳妳也不听,一个女孩子家惯性熬夜多不好,要知道熬夜影响睡眠质量,对皮肤、精神状态和身体健康也有影响的。」他就着环抱的姿势把咖啡满上,那杯掺了糖的被推向桌子的另外一端,「妳生病了还不是我心疼着,少熬夜、少喝点咖啡,知道不?」

我端起咖啡,嘴唇刚碰到杯缘就烫的我差点端不稳,「朱正廷!这也太烫了吧。」

「烫,妳就喝得慢。喝的慢呢,就喝得少。哼哼。」他得意的小表情根本压抑不住,端起他自己那杯咖啡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朱正廷喝咖啡有他自己的节奏,在一起前我从来没见过他下午五点过后碰任何含有咖啡因的饮料,在一起后,只要我熬夜,必定磨着他煮咖啡,而他也必定煮两个人的量,我喝,他也喝,我熬夜,他也熬夜。

即便他根本没有熬夜的必要。即便他明天八点就要到店里头备料。

 

我经常见他捧着那套我们最早买的法蓝瓷杯,垂眸敛目,斜靠在单人沙发椅上,水蒸气把他的鼻头熏出红晕,那双拿杯子的手也会染上浅淡一层粉色,像是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那种粉嫩滤镜。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回房休息。

 

为了熬夜这件事情,我们从同居开始大大小小吵过上百次的架。每一次吵架,我们俩总会有一个先扔下一句,「够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率先离开战场,留满室狼藉在身后,自以为潇洒不羁。

通常那个人是我──不,应该说,只有一次不是我。

 

我仍然记得那个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夜晚。

晚餐后我们俩挤在单人沙发上看刚开播的连续剧,冷清的双人座沙发上只有去年情人节他送我的那只巨型熊布偶。入了秋,倚赖彼此的体温总是驱散凉意最好的选择,他的胸膛虽然有些单薄,我却比谁都清楚这堵墙的坚实可靠。

我们像冬日暖阳下的两只猫,互相依偎,也像夜月与浅塘,像清风与山雾,像夹岸晓烟与满园春雨,像一对昼夜相随、交颈而眠的鸳鸯。

 

朱正廷是一个温柔的人。即便暴力因子外显,也总明目张胆的夹带柔情,像是卷着桃花纷飞凌厉袭来的一阵风,刮的人皮肤隐隐作痛,却又为了侵占口鼻的桃花香气醉倒,待回过神,刚才的浅浅的疼痛是真实的,却不见一点伤痕。

 

那一天我们又为了熬夜不熬夜的事情吵架,吵着吵着就偏离了主题,所有的琐事我们都拿出来一番分辩,他恼我的无理取闹,我气他的唠唠叨叨。

一起窝在沙发上的温情散得无影无踪,朱正廷站在沙发后,我站在沙发的一侧,立灯的光追不上他的身高,仰着打上去,把他的下颔描绘的锋利,轻易就可以割开我的心。

 

「够了。」他说。

我乍一听有些恍惚,通常这两个字都是我先说的──任性的胡闹、开始吵,最后单方面的覆盖一张不欢而散,结束这一局。

「我现在……不想跟妳说话。」朱正廷看起来很难过。

 

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见他这样的表情。

温柔的、大笑的、虚张声势的、故作冷漠的……被他照顾着,我几乎都忘了他还会难过,还会生气,也有疲惫的时候。

我愣愣地看着他颓然瘫进沙发里,伸长了手捞放在桌上的手机,再拖着身体走出家门。

 

哐。

他关上门,连甩一下都不曾。

即便如此,朱正廷离开,像是带走了所有温度。灯都还亮着、电视也开着、熊布偶也歪在沙发上,可是我却感觉孤独的可怕。

 

这一秒,我的脑子突然无比清明。方才扯出来吵的那些事情,真是荒谬又可笑。

都交往了四、五年,怎么还能为这些枝微末节的小分歧吵得不可开交?

「又或许,正因为和他在一起惯了,就被他宠坏了。」

 

后来,黄明昊打来,问我和朱正廷是不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他也不知道是顾及谁的情绪,问得很委婉。

「……」我靠着那只布偶,缩在两人沙发的一角,可绒布虽然柔软,却没有朱正廷的体温,「他在你那里吗?」

他嗯了一声,话筒那端的声音突然变大──可能是开了扩音──能听见毕雯珺和朱正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没忍住,发了脾气……」

「……上次…关心……没必要……」

「我想很久……五年……适合不适合。」

我屏息听了一会儿,也没拼凑出这两人对话的全貌。

 

我把电话挂了,发讯息给朱正廷,说我错了,大晚上外面凉,他出门没带外套,我去找他,拿外套给他。

不用。他很快就回复,语气硬梆梆的。

 

「我错了。」我改发语音,「正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熬夜不对,我不该气你给我的关心,嫌弃你唠叨,更不该气极了就口不择言的说伤人的话,逼迫你也对我刀剑相向。

我们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不该如此。

 

「老是为这些小事情大吵,我也想过我们或许不适合。」我说,「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适合的两个人,只有彼此迁就的两颗心。」

相处久了,就把一切忍让都当作理所当然,而他太温柔,把我的步步进逼一次次忍下,直到感情的橡皮圈终于弹性疲乏,我的任性终于超出他的极限。

 

那一晚我匆匆地拿了他最爱的大衣赶到黄明昊家楼下,朱正廷已经在一楼的玻璃门后等着,抿着唇看我。

「对不起。」我扑进他的怀里,「对不起,我错了。」

分明刚吵架时自以为的满心委屈已经退去,现在只想着和他回家,可朱正廷一搂住我,我没哭,眼泪却掉下了。

 

矫情死了,明明就是来认错的。我越慌乱,越想停止,便越是泪如泉涌。

「我错了。」最后我干脆把头死死埋在他胸口,「我不该这么任性,不该浪费你的关心。」

 

他的离家,被我这一哭,弄得像是我的出走。

 

爱,是很悲伤的事情。

因为太过在乎,再如何骄傲的人都觉得自己哪儿都不好,卑微如尘土。

可是朱正廷值得──值得我放下我的骄傲,值得我低入尘埃,值得我一次次吞下不加糖的苦涩咖啡。

还烫得要死。

 

「慢点儿。」我们回了家,他第一次主动为我煮了一壶深夜的咖啡,「喝的慢一点儿。」

瓷杯里没有糖也不加牛奶,只有深夜里驱散我所有悲伤与寒冷的朱正廷。

他绝口不提他的委屈与难受,也不许我提。

 

「你知道吗?爱是很沉重的一个字。」我说着,强硬地往他的杯子里加了两勺糖,「我爱你。」

 

我爱你。

那一晚,我们交换一个吻作为这个暴乱乐章的休止符,我从他的唇边尝到了一丝甜。

「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他在我的耳边呢喃。

 

爱,不是没有争吵,而是争吵以后,爱还在。

我们仍偶尔吵架,我偶尔也学他负气出走这一招,然后在他找的到的地方等着。但无论走的多远,走的多久,走的多决绝,最终我都会回到他的身边,听他在休止符里煮一锅滚水,活生生烫死咖啡粉,水多的时候,滤杯中的漩涡会泛出迷人的浅色泡沫。

在第一口甜蜜以前,不言是一种默契,他是我的罂粟而我是他的信徒,一个音素都多余。我们在这样的氛围里,互相成瘾。

 

抚慰戒断的第一步,就是等待他为我端上一杯不带苦味、不完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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